《哎呀我兔》第 95 集
人在职场,谁还没几个秘密?
聪明的人类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,殊不知,很多双“眼睛”看着你。
对,就是你身边那些沉默不语的办公用具。
如果它们开口,第一句话肯定是:喂!你的秘密暴露了。
会议室地板
从每个周一踩在我身上的腿,我断定,这家公司男女比例3:7。
因为忙着欣赏美腿,我不太在意会开了啥。但要看一场会议有无营养,我绝对在行。
看看掉我身上的东西就知道了。
一般掉最多的是笔、笔帽。其次是手链、指甲钳之类。如果掉个手机壳,说明今天的废话有点过分,有人已经无聊到拆手机了。
还有一次,啪地一大手机砸我头上,疼得我忍不住爆了粗口。瞅眼屏幕,OMG,会议再不结束,她的购物车就要爆了。
也有几次我闲得慌,认真听了听会,结果不听不知道,一听吓一跳。
一连三周,开会的人根本说着同样的内容好吗,只是形容词一次比一次严重。
我懂,开会很重要,每个人都得有机会说说自己到底干了啥不是。
你干的越少,你就越要用说来包装一下。
电梯
18层的那家公司今年能赚十个亿吧。加班的人最多,加班的时间最晚。
你不能怪我嫌弃加班的人。一是影响我休息,二是他们个个眼圈发黑,神情呆滞,我不喜欢。
还有人一进来就靠着我,那身躯死沉死沉,我都担心他今晚要住这了。
可能正因为此,我才会喜欢上那个穿黑衣服的女生。
前天晚上11点,她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。
然后她拿出手机,对着镜头摆了几个妖艳Pose ,把照片发到一个群里。
她走后,我问监控,她在群里说了什么。监控告诉了我,我立刻拜倒在她裙下。
“就算加班累成狗,老娘也要美得地球抖三抖。”
办公椅子
去年年终公司表彰,她拿到了“优秀员工”。
只有我知道,做一个优秀员工,主要就靠“坐”啊。
今天她已经连续四小时坐我身上没抬屁股了。
这就是她“以身坐则”的日常:上班一坐下,就难有站起来的时候。
别人走来走去喝水聊瓜的时间,她能多写五页PPT。
看她这么努力,我实在不忍直言相告:
“你这个月又胖了五斤。”
嗯,我得找一个容易接受的方式提醒:每小时起身走动一下,她好我也好。
垃圾桶
哎哟!
过分了啊,每次我刚要睡着,一个纸团就从天而降,准确无误地投进我嘴里。
我正准备斜他一眼,抬头发现,他正朝我傻笑,似乎很满意这次以通过书柜反弹的方式命中我。
我一直不解,人类为什么沉迷于扔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的快感。我的好朋友书柜,翻了翻书,道出答案。
它说,这种迷恋可追溯至8万年前的非洲智人,在那个时代,拥有精准的投掷能力,就像现在拥有超强的赚钱能力一样,非常有助于碾压别人。
“投掷物离开手指之前,人类会在大脑中紧张地测算轨迹;在投掷物飞向目标的过程中,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,接着是急切;而完美命中目标的一刹那,整个身心会爆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。”
我的朋友书柜讲话总是很严密,我喜欢这样的朋友。
听书柜说完,我决定原谅他。看他眉间的皱纹日益加深,最近工作上应该颇缺脑力冲锋的快感……
扔吧扔吧,让他短暂地放飞,也算我尽到了自己的本分。
我今天不想谈垃圾分类的事。
办公桌
盯着电脑屏幕,转笔,在纸上用力涂涂画画,把纸捏一团投垃圾桶,拿起手机滑几下又放下……
当这套动作每隔五分钟来一次,外加他皱着眉头一脸屎色,我就知道,他即将进入伟大创作的深度准备阶段。
果然,他起身抽出湿巾,把我来来回回擦洗三遍,连文件夹底下都不放过。
我的脸生疼,像被火燎过一样。
我想只要我清爽了,他或许就能文思如尿崩。
他终于消停。他坐了下来,将十根手指一股脑儿搁在键盘上。激动人心的创作时刻要开始了!
嘀嗒。嘀嗒。
又是五分钟过去。他保持不动,像一尊绝望的雕塑。
天啦,要不你再去给冰箱除个霜?
冰箱
这是他今晚第4次打开冰箱。
距离他上次官宣减肥,过去了足足一小时零五分钟。
我不知道人类怎么看待自我失信。
幸好对我来说,指令是明确而具体的事。
说好-18℃,多一度少一度,都不是这个数。
但我也理解他的苦衷。那不是耸一耸肩就能摆脱的负担。
他是一个人,一个饿着肚子加班的人。
快马加鞭的时候,人类需要向糖分和卡路里寻求支援。
何况他做的海报刚刚被客户建议“要不再出一版试试”。于是,他现在不仅是饿着肚子的人,还是夹着尾巴的人。
吃,是他对这个世界最温柔的报复。他是个善良的人,我爱他,爱他就要纵容他,他想吃啥我就给啥。
马桶
下午,门一开,我就注意到他英俊的小脸有点扭曲。
然后坐在我上面,待了整整半小时。
起身时,他面目狰狞,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朝我吼:
“XXX,你给我吃屎吧,让你给我穿小鞋!”
一阵乱按猛冲。
虽然他把我弄疼了,但我决定原谅他。
“哼!吃屎也不给你热乎的。”他又嘟哝一句。然后他被自己逗笑了。
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二字。
有时候呢,我觉得人类脑子里应该装个马桶,不管脑子有屎还是有委屈,都能冲冲走。
空调开关
咔嗒。关掉。一张心满意足的脸刚走。
咔嗒。下一张面露不悦的脸就到。19°C,最大风量。“冷了能穿衣服,热了要我裸奔吗?”
群居的矛盾从无休止,从原始人的烤肉要几分熟开始,到办公室究竟开我还是关我,究竟把我扭到哪个位置。
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,办公室里的冰与火之歌。我不是被争夺的王座,我是没有私欲、尽忠职守的守夜人。
所以,只要我醒着,就会做我该做的事。咔嗒,关掉。咔嗒,打开。谁厉害,我就听谁的,啦啦啦~
碎纸机
他是办公室里最常来见我的人。
每周五下班前,他都会拿着一叠文件来找我。我一般也就看看标题,格式差不多,“XXXX报告/办法/制度”。
有人路过,问他在碎什么,他说给领导打的报告又没过,心里有点堵得慌。
我擦,都改八稿了还没过。
我其实懂那种感觉,就像有人不会操作,老把我弄卡住,通体不畅。
不过这个星期,他有点夸张,几乎每天来使我一两次。
我瞄了眼他最新碎掉的文档,“关于防治员工痔疮的培训计划”,what?
我让自己碎得更仔细,丝丝片片如雪花,完美。我不知别人怎么想,反正我觉得防治痔疮真的很重要。
希望他下一版顺利通过。
笔记本
我,笔记本。不是笔记本电脑,就是笔记本。
是比打卡机更清楚他工作量和工作态度的角落。
有人动不动追问时间都去哪儿了,我觉得这很扯。时间有痕迹,就在我们笔记本身上。
年初,他在我脸上写了一整页密密麻麻的计划。红字列事项,完成的打绿钩。半年过去了,只有一个钩:疯狂一次,淋场大雨。
有两个月,他写得格外频繁,人狠话不多,“急!”“今天催单!”“重点!”“业绩完蛋!”那段时间我们天天腻在一起,我知道他真的急。
也有那么几周,他很少翻开我,偶尔潦草几笔,是一些客户的名字,写完再打个叉。
他写过最工整的字是数字,比如20万、50万这样。当他写下这些数字,往往伴随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然后我会被轻轻地合上,就像被人道了一声甜蜜的晚安。